可妮兔蛋糕

将一切推进白日梦之中

【六金】镜子里的人


/朴佑镇x金在奂
*ooc 瞎写的 有点乱七八糟 看看就好







晚上十点多了,金在奂才拖着脚步打开了家门。底部的门槛处有一些锈了,每次拉开门时都会发出刺拉的噪音,特别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刺耳的锈铁摩擦声直直的刺入耳膜,连带搅得心都一团糟,金在奂皱了皱眉。


手用力握着门把努力往下压一点,尽量小心的把门合上,即使这样做了,声音回荡在昏暗狭窄的楼道里还是很大。金在奂屏着气把门关上听到咔嗒一声落了锁,才靠在门上吁了一口气。他还记得因为上回开关门声太大,对面那户赤着膀子的醉酒大汉猛地推开门骂骂咧咧的差点没把酒瓶子砸自己脑袋上。


金在奂耷拉着脑袋靠在门上才刚起了要不要换个门这个念头,就低着头看到了自己已经翻边了的皮鞋。想起今天挨完上司骂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听到几个同事聚在一起对他的小声奚落,金在奂闭上眼叹了口气。


要不还是去买双新皮鞋吧,上次路过西门二街看到那里店铺里的鞋还在打折。


随意的蹭了几下脚跟把皮鞋踩掉,赤着脚走进了房间,看到两只拖鞋还四仰八叉的躺在床边。是早上六点的时候就突然被上司一通电话喊起,怒吼着叫他在十五分钟内滚来上班,太着急了跳下床抓了衣服往头上一套就往外面跑,踢乱了床边的拖鞋都没来得及管。


金在奂把外套往床角一扔,又把自己整个人也往床上一扔,单薄的木板床被压得发出嘎吱一声响。金在奂感觉自己头有点痛,可能是因为早上站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旁边那个窗户死活关不上,呼啦啦吹了一路的风导致的。他揉了揉额角,眼睛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光斑在晃荡。


哪来的光斑?


金在奂刚要坐起来,就被旁边吹来的一阵冷风吹得一哆嗦。他扭头看到床边的窗户没有关紧,露出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缝,嘶嘶往屋里吹着风,窗帘被风吹着掀起一个角,惨白的月光就这么从缝隙里透进来照射到了房间角落里的一面立身镜,然后镜面反射着光又射到对面桌子上的鱼缸里,鱼缸里的水晃晃荡荡,在天花板上印出一个小光斑来。


金在奂转着头从窗看到镜子又看到鱼缸,总算搞清楚了光斑的来处。但是他现在不关心光斑了,他看到鱼缸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前几天下班路上看到一个小姑娘蹲在天桥上吸溜着鼻涕在卖金鱼,脑子一热就买了两条带回家,然后放在桌子上再也没管过。


应该死了吧。


金在奂赤着脚下了床往桌子那走去,冰凉的地板透着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冻得脚趾有一点麻木的刺痛感。但是他没有管,他心里满是那个念头。


金鱼死了没。


他甚至有点迫切,着急的往前迈了几步跨到桌前,往鱼缸里低头一看。


两条金鱼翻着白色的肚皮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原本金色的鱼鳞都泛着青色的光,凸出的鱼眼睛透着一股死气,翻在上面死死瞪着金在奂,他甚至闻到了一股生物体腐烂在水里的气味。


果然死了啊。


金在奂心里竟然渗出一股心满意足的愉悦感来。他蹲在鱼缸面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两条金鱼的死相,然后才慢吞吞的赤着脚走到垃圾桶边把鱼缸的水和死鱼倒进了垃圾桶里,两条死鱼安安静静的躺在垃圾堆里,金在奂低着头看着垃圾桶挑了挑眉。


死了多好啊。


他又赤着脚慢吞吞走回床边的时候,眼角处无意瞟到了角落里的那面立身镜,感觉好像有一个黑影在里面。但是他懒得管了,连回头仔细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直直的躺回了床上。


脚好冷啊。金在奂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没几秒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






早上金在奂刚一脚踏出门外,就想起来那两条死鱼,又匆匆返回来扯出了垃圾袋把那桶垃圾带了下去。结果就是因为多走了几步路把垃圾扔进了小区垃圾桶,金在奂就错过了那班准时地不得了的公交车。


金在奂缩着脖子搓着手等在公交车站牌下,蹙着眉头心想今天上司又会怎么骂他,是会像昨天那样把文件扔在自己头上,还是像前天那样当着全办公室同事的面把自己的生活窘迫全大声嚷嚷出来。


结果都不是。他直接被轰了出来。


金在奂抱着纸箱子站在公司门口,这几天的风越来越大了,吹得他的头越来越昏昏沉沉,额角的神经一胀一胀的疼。


难得大白天就回到了家,看对门那个醉酒大汉也应该不在家,金在奂放心的把门大力的拉开又关上,发出巨大的刺耳噪音,进门把纸箱随意的放在桌子原本放着鱼缸的地方,金在奂又脱力般地直直倒在了床上。


好想死啊。


金在奂闭着眼,脑子里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满脑海都回荡着这句话。


都说人一旦有了一个念头之后,那个念头就会一直缠着你,无时无刻的冒出来提醒你,并且越来越强烈,让人根本无法摆脱,直到你完成这个念头为止。


金在奂被满脑子的想死念头烦得心气不顺,暴躁的因子突然从四面八方冲进他的身体,他一下子坐起身来大力的撕扯着被褥,听了一会撕拉撕拉的破布声,他才觉得舒服了一点慢慢安静下来。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瞟到了角落里那面立身镜里的黑影。


他这次猛地转过头去看了镜子,结果竟然真的不是错觉,他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或者说,就是很清楚的一个人站在他房间里,只不过是在镜子里。


这什么灵异事件吗。金在奂保持着冷静想了想。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对面角落的镜子里,面对面看着彼此。


“你是鬼吗?” 金在奂有点惊讶自己居然能这么自然的问出这个问句来。


镜子里那人像是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金在奂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站起身往镜子那走去,他想看清些。


那面镜子是他搬进来的时候就在的,房东好心的提醒他可以把这镜子搬走或者放到别的地方,因为镜子放在床对面的角落里怎么看都不是个好风水。但是金在奂懒得管这些,这么大一面镜子搬来搬去的多麻烦,何况比起鬼来,他觉得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对他破口大骂的上司可怕一些。


镜子里那人看起来和金在奂差不多年纪,或者再小一点。穿着一身黑,眼眸子都黑得深沉,镜子里没有光线,整个人笼在暗色里,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头头发,是张扬的,刺眼的红色。


金在奂站在镜子面前,心里反而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他沉默不语的看了镜子里那人许久,然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也挺想染红头发的。”


镜子里那人还是没说话,也只是静静的看着金在奂。金在奂和他面对面对视了许久,觉得有些无趣,转过身回到了床上。


“但是我没有钱去染头发了。”


“我刚刚算了一下我卡里的余额,可能连下一周的饭都买不起了。”


“哦对,我今天被老板炒鱿鱼了,所以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不过这下也好,我不用听他对我无止境的羞辱了,也不用每天进办公室的时候被同事穿小鞋了。”


“啊,我还可以睡懒觉了,不用早起匆匆忙忙的去赶公交车。”


金在奂坐在床上晃着他赤着的脚,看着镜子里那人絮絮叨叨的自顾自说着话。他最近总是不喜欢穿拖鞋,即使脚都冻得没了知觉。


他好久没有和人正常的讲过话。平时上班的时候总是听完一大段上司的怒骂,然后说一句对不起。中午去食堂打饭的时候,也总是面对着故意挤在他面前不让的同事们低着头小声说一句让一下。其他的时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可以让他讲话的地方。


所以今天看着镜子里那个人,金在奂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说着说着才想起来,在学生时代他也是个话很多的人来着。


对面那人还是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金在奂也不在意,他只是把他心里想说的话都统统一股脑倒了出来,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描述着他那糟糕透顶了的生活。


“唉。” 金在奂讲到了他今天早上扔掉的那两条死金鱼,叹了口气倒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果然还是死了比较好,对不对。”


床旁边那扇窗户又忘了关紧,风从缝隙里吹进来,掀起了那块薄薄的窗帘,外面还是白天,透进来一些泛着冷意的太阳光来。


金在奂不喜欢吹风,他只能又下床赤着脚走过去把窗户关紧。在他把窗户关紧把窗帘拉严实的时候,他听到了这个房间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另一个声音。


“不可以。”


金在奂拽着窗帘的手抖了抖,差点就没把那本来就不牢实的窗帘布扯下来。


他挪着脚步走到镜子面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镜子里的人。


“刚刚是你在说话?”


镜子里那人的刘海有点长了,红色的碎发有些挡住眉眼,但还是看得出他红色碎发下黑漆漆的眼眸。

是没有一点光亮的眼睛,全是汹涌沉寂的黑色,像是能把一切吞没。


镜子里那人听了金在奂的问句,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一般,咬了咬下嘴唇,又张嘴补充了一句。


“不可以死。”


金在奂注意到他刚刚咬嘴唇的时候,一边露出来一小粒突出的尖牙。他挑挑眉歪了歪头,问道。


“为什么?”


镜子里那人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金在奂站在他面前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再说一句话,只能又转身走回去躺到床上。


“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活着真的很没意思。”


明明已经关上窗户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冷。金在奂感觉凉意不停的从他赤裸着的脚底上窜上来,皮肤一阵阵的起着鸡皮疙瘩,他缩了缩脚,把脚伸进已经被自己扯烂了的被子里,打了一个哈欠,感觉到困意一阵阵的袭来。


“我睡觉了。”


“能就这样闭上眼一睡不醒就好了。”


金在奂闭上眼嘟嘟囔囔了一句。


“死了更没意思。”


那小子又说话了,但是金在奂真的很困,他感觉睡意像海浪一般一阵接一阵地向自己袭来,他都没有力气睁开眼,所以也就没有再理会那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金在奂是被自己肚子里的叫声吵醒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抓着头发坐起身来,心想着就算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打算下床去找点吃的。


“去楼下吧,有个大妈在卖水饺。”


金在奂回过头看了镜子一眼,那人还是老样子站在那里,说完那句话就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就听了话乖乖下了楼,看到楼下真的有一个大妈摆着小摊卖水饺。他坐下来吃了一碗,味道很好,水饺馅也很足,老板娘态度也很好,关键是,还很便宜。


吃了一碗水饺浑身都热乎了起来,金在奂摸着肚皮上楼回到房间的时候,心里想着可以为了这一碗水饺多活一天。


“你刚是在帮我吗。”


金在奂走到镜子面前,那个人还是像刚才那样站在里面。


“我叫朴佑镇。”


突然的自我介绍倒是让金在奂堂皇了一下,他张着嘴结巴了几下,也说了自己的名字。


“呃…我,我叫金在奂。”


做完不明意义的自我介绍后,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金在奂觉得这场景真是太无厘头了。他抓了抓脑袋,试图开个话题。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镜子里,我是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朴佑镇又咬了咬下嘴唇,金在奂又看到了他那粒小尖牙。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什么啊,金在奂突然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念头,自己想死还要被人管着吗。


“要你管。”


金在奂撇了撇嘴就准备继续上床睡觉,刚转过身,就听到朴佑镇又说了一句。


“明天出去找工作吧,延安路那家杂志社,缺一个编辑。”


“还有,把拖鞋穿上,赤脚冷。”


切。金在奂翻翻白眼,故意把床边的拖鞋踢得老远,然后又缩进了被子里。







结果第二天,金在奂站在那家杂志社门口,思考着自己只是出来买个早饭,怎么就一路走到了延安路。


既然都来了,金在奂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翻边了的皮鞋,叹了口气,走进了杂志社的大门。


居然出奇的顺利,人事部的那个大高个好像特别满意自己,搂着自己的肩直接就说让自己明天直接来上班,报他的名字就行。


金在奂晕晕乎乎的就答应下来,然后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家。一进门他又看到朴佑镇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他回想了一下昨晚的话,低头穿上了拖鞋走到镜子面前。


“是不是你在帮我。”


金在奂又问出了这句话,朴佑镇这次倒是没有回避,很快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不想你死。”


这回换金在奂不说话了,盯着朴佑镇看了许久,倒是看得朴佑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抬起手撩了撩盖在眼前的红色碎发,眉眼露出得多了些。金在奂看出他脸上还有些少年的青涩感,只是眼睛里一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金在奂突然想起了那两条死金鱼。


不像个活人。


金在奂垂下眼,看了眼脚上的拖鞋。穿了鞋脚果然没有那么冷了。


“晚安。”


朴佑镇愣了愣,听到金在奂缩进被子前说了这么一句。


“晚…晚安。”






报了姜义建的名字果然很顺利的被领进了办公室,结结巴巴做完自我介绍后,金在奂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时还有些感觉不真实。正当他发着愣的时候,旁边一个长得清清秀秀的小脸男孩转着椅子就靠到自己边上给自己打招呼。


“我叫裴珍映,在奂哥你好呀,今后我们就是同事啦!”


裴珍映长得好看,笑起来眯着眼睛像只小猫一样,十分招人好感。但是金在奂听到同事这个词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想起来自己前公司那几个总是对自己粗声粗气的同事,有些条件反射般的皱了皱眉往后缩了缩。


裴珍映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离远了一些,但还是语气上扬笑着说。


“在奂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


“噢…好。” 金在奂看着裴珍映亮晶晶的眼睛,却想起了朴佑镇那个没有光的黑眸子。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辱骂,没有欺压,中午的时候裴珍映还拉着自己一起去食堂,坐在饭桌的时候姜义建还硬是凑过来要和他们一起吃。


金在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吃过饭,他咬着筷子看着姜义建和裴珍映斗嘴,哧哧的笑了两声,结果被眼尖的姜义建看到,使劲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说自己笑起来太可爱了像个水饺。


金在奂愣了愣,又想起了上回在楼下大妈那吃的水饺,所以朴佑镇喜欢吃水饺吗。


什么玩意。金在奂被自己的跳跃性思维无语到,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晚上回家的时候,金在奂盯着自己手上拎着的那盒水饺,叹了口气拉开了刺拉作响的门。


“你吃水饺吗。”


朴佑镇看着金在奂站在他面前,手里捧着那盒水饺。


“我…我…”


金在奂看他那副踌躇的样子,觉得好笑,自己也是有病,给在镜子里的人送水饺吃。他把水饺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就看到朴佑镇看着他在笑。


那粒小尖牙又露出来了。


金在奂走过去的时候,朴佑镇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金在奂突然就把手伸过去,贴在了镜面上。


朴佑镇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我能碰到你吗。”


金在奂手贴着镜面,镜子很凉,透着丝丝寒气传到掌心。金在奂想起他赤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


朴佑镇看着金在奂的眼睛,慢慢把手放了上去。


隔着一层镜面,和金在奂的手贴合在一起,掌心对掌心。


掌心传来不同于镜面的温度,冰凉的触感被一点点的温暖取代。金在奂感受着朴佑镇掌心的温度,心里好像也暖了一些。


“我能感觉到你唉。”


朴佑镇看着站在镜子前的金在奂贴着他的掌心,笑弯了眼,脸颊两边的肉鼓起来,像水饺一样。


“嗯。”


朴佑镇抿嘴笑了笑,头却低了些不再直视他,红色的碎发又滑下来遮住了一大半眉眼。






金在奂从来没觉得生活可以这样顺利过,上班的办公室一片融洽,所有人都很好相处,裴珍映和姜义建已经成为了他很好的朋友,每天在饭桌上插科打诨,金在奂又找回了他学生时代话痨的本质,常常三个人笑得趴在桌子上。


今天回家的时候,他还看到隔壁的大门大开着,往里头瞄了一眼发现是在搬家。房东站在门口看到金在奂张望着,就给他说原来那个人搬走了,过几天会住进来一个年轻姑娘,还笑着拍了拍金在奂的肩,让他好好把握。


金在奂没管什么年轻姑娘,兴冲冲开了门进了屋就对镜子里的朴佑镇说隔壁那个醉酒大汉终于搬走了,自己终于不用每次开门都小心翼翼怕被他打了。


朴佑镇看着金在奂眉飞色舞的样子,想对着他笑一笑,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嘴角。


金在奂又把手伸了过来贴在镜面上。


自从他发现每次掌心对掌心就可以感受到朴佑镇的温度时,他就总喜欢和他贴掌心。朴佑镇看着他贴在自己面前的手,只能也伸手对上了他的手。


“唉?怎么感觉你掌心没那么热了。”


“天气变冷了吧。”


朴佑镇低着头胡诌了一句。


“明天把门修一修吧,老那样也挺吵的,找东大街头那个门匠。”


“好。”


金在奂已经习惯听从他那些建议,笑着就回答了好,没有注意到朴佑镇掩在红色碎发后的眼神。






去东大街找那个门匠之前,金在奂先拐到西门二街那买了双新皮鞋,然后看着门匠大爷修好了门,乐呵呵的开关了几下那门,发现再也没有那刺耳的噪音,金在奂蹦跳着进了屋,提着新买的鞋对朴佑镇说。


“你看,我把门修好了,还买了双新鞋。”


“好。”


朴佑镇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了。


金在奂有些讪讪的放下那鞋,走到朴佑镇面前,又刚想把手心贴上去时,朴佑镇又突然开口。


“你现在,是不是没想过死了。”


金在奂的伸出去的手愣在半空,他愣着想了想,最近的生活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工作找到了,隔壁那个讨厌的醉酒大汉搬走了,门也修好了,自己还交到了两个好朋友。


“嗯,不想了。”


“我想活下去了。”


金在奂笑眯眯的回答了他。


朴佑镇没有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


金在奂也不管,转过身就开始脱外套,一边语气上扬着说着明天的安排。


“我今天要早点睡啦,明天说好了和姜义建一起去剪个头发,我这头发真的很久没剪了唉。”


朴佑镇看着金在奂又刺溜一下缩进了被窝里,新换的被子好像很舒服,他看到金在奂眯着眼扭了几下很满意的样子。


“那就好。”


朴佑镇低低的说了一句,而金在奂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金在奂坐在理发店里,看着旁边的姜义建嚷嚷着自己要染一头粉发,被金在奂嘲笑了一把说那样你就会变成屁桃本桃也没管,执意要染。金在奂摇摇头也没再管他,身后的理发师走过来问金在奂要不要也染一个。


金在奂本来想拒绝,突然就想起了朴佑镇那头张扬的红发。


“给我染个红色吧。”






于是顶着一头红发的金在奂和顶着一头粉发的姜义建互相把对方嘲笑了个够,最后约了明天让裴珍映选到底谁的头发颜色好看后,金在奂哼着小曲回到小区上了楼,发现隔壁新来的邻居已经搬了进来。还真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两人笑眯眯的互相打了个招呼,还被掩着嘴笑的姑娘夸了新染的红发好看。


金在奂心情大好,进了屋就准备向朴佑镇显摆自己和他染了一样颜色的头发。结果他只看到了一面空荡荡的镜子。


金在奂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只照映出了自己的样子,一头红发张扬得很。


金在奂愣在原地许久,然后颤抖着把手贴了上去。


是冰凉的镜面触感,没有任何温度。


朴佑镇就这样消失了。






镜子里是死灵的世界,他们透过镜子看着那些活人的世界,只要有人出现想死的念头,就会看到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的人渴望生,但他们却绝望的发现总有人不珍惜他们得不到的生。


于是他们那些镜子里的人只要发现有人有想死的念头,就会从镜子里出现,然后诱导他们去死。


朴佑镇就一直不明白,活着多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死呢。


但是朴佑镇看到金在奂的时候,看他把那两条死金鱼倒进垃圾桶里那个眼神,明明是充满着可惜的。那天晚上他透过镜面看着金在奂躺在床上睡着的样子,突然就动了心。


“不可以。”


“不可以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想你死。”


朴佑镇违背了镜子里的人的规矩,他帮一个想死的人找回活着的念头。


等你彻底打消死的念头那刻,我就会消失了。


这是朴佑镇没有告诉金在奂的话。


朴佑镇在夜里看着金在奂睡着的样子,把手贴在镜面上,是冰凉的触感。






好好活着吧,不要再看到我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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